明尼阿波利斯——6月初的第一天，我和5岁的孩子在明尼苏达州的湖边露营，这是通常的天堂——划独木舟的完美宁静，头顶上有一只鱼鹰，我们勇敢地在冰冷的泉水中游泳，天空湛蓝。

但是第二天，天空还是一片烟雾，太阳变成了一个红宝石的圆盘。我渴望蓝天，不知道烟雾会持续多久。风向最终改变了，但烟雾上周又卷土重来，周三，双子城的空气质量指数攀升至美国环境保护局(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的“非常不健康”水平。我担心它在今年夏天和秋天多久会复发一次。

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写关于自然夜空因光污染而失去的无形成本，以及近地轨道卫星数量的快速增长扰乱了我们对天空的看法。但最近，我们白天的天空出现了令人不安的变化。

新的研究表明，风的模式和云的形成越来越不稳定。有些地方雨水太多，有些地方雨水太少。巨大的野火烟雾事件变得越来越常见。我们头顶上发生的变化，部分是由燃烧化石燃料引起的，这个变化清单很长，而且越来越长。这意味着我们现在必须考虑我们的蓝天越来越频繁地消失。

大约20年前，当澳大利亚哲学家格伦·阿尔布雷希特(Glenn Albrecht)创造了“solastalgia”这个词来描述一种悲伤时，他后来将其定义为“在一片备受喜爱的风景中体验到的荒凉”，他并不是专门针对天空的，但他也可能是这样想的。我们中的许多人已经经历了以前无法想象的事情:我们想家了。

北美森林一直都有野火，但加拿大的大火让我在明尼苏达州的家上空飘起了烟雾，比加拿大正常情况下燃烧得更早。那里发生的事情反映了美国西部的情况，自1970年以来，美国西部每年平均发生的野火数量增加了两倍多。1986年至2021年期间，美国西部和加拿大西南部被森林火灾烧毁的累积面积中，约有37%受到人为气候变化的影响。

今年，加拿大高于平均水平的高温为漫长而激烈的野火季节创造了成熟的条件，至少有1430万英亩的森林已经被烧毁。官员们称这是前所未有的，仅在西北地区，火灾的燃烧次数就已经超过了一年平均水平的60倍。似乎可以肯定的是，空气质量问题将继续下去，因为预计全年将发生比平时更多的火灾，未来几个月加拿大和美国将出现更多的烟雾。

大约30年前，环保活动家和作家乔安娜·梅西(Joanna Macy)认为，直到20世纪末，父母们都生活在“默契的确定性”中，这是上一代人都享受过的。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将在同一片天空下行走在同一个地球上。”她写道，这种确定性现在失去了，而这种失去是“我们这个时代关键的心理现实”。

难道我们应该习惯天空中更多的烟雾吗?考虑到未来会发生如此多的气候变化，答案可能是肯定的。但这个新的现实让我感到难以承受，尤其是当我想象我孩子的余生时。

虽然烟雾并不是我们无情地燃烧化石燃料所产生的最坏影响，但它具有强烈的象征意义。这是我们在地球上经历的又一次缩减，又是一个“过去不是这样的”的例子。事实上，最近的许多气候小说，包括金·斯坦利·罗宾逊的《未来部》和T.C.博伊尔的《蓝天》，都提到了蓝天变白的原因是我们绝望地试图通过地球工程来摆脱气候灾难。

我知道，当我的女儿在今年夏天再次看到下一场野火的烟雾时，她不会感到悲伤，我会拥抱她，告诉她一切都好。她不知道这些天空是不正常的，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们很少在这里看到这样的烟雾——或者，直到两年前。但这是另一个基线转移综合症的例子，每一代人都把他们继承的缩小的世界视为正常。

我讨厌这烟，因为它对我们的现在造成的影响，以及它对她未来的影响。当我想到那些公司、政府和个人继续决定燃烧化石燃料时，我感到愤怒，这些化石燃料承诺会让我孩子的未来充满烟雾。但我也必须找到另一种方式去感受。我得想办法在愤怒和希望之间找到平衡点。

明尼苏达州的名字来自达科他语“Mnisota”，意思是“天色的水”。在这里，参议院新的单票多数最近结束了几十年来最具进步的立法会议，包括通过了一项强有力的清洁能源法案。刚刚获得足够的选票，这是有史以来全州范围内应对气候变化最具意义的努力之一。

这项立法不会消除烟雾，也不会解决我们的气候挑战。但它会把我们推向正确的方向。尽我们所能，尽我们所能来解决情绪和心理上的困扰。

长久以来，我们一直怀着好奇的心情仰望天空，来预测我们的未来，寻找我们的神。它仍然有巨大的力量来塑造我们的生活，表明我们的气候正在变得多么混乱。我想知道，这些烟雾弥漫的日子是否会给其他没有像明尼苏达州那样走得那么远的州提供一个机会，因为看到蓝天消失是很难忽视的。

也许在像今天这样的早晨，起床发现天空充满了烟雾，足够多的人会决定:这个燃烧的世界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也不是我希望我的孩子们知道的世界。

也许更频繁地失去蓝天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保罗·博加德在汉姆林大学任教，是《太阳痛症:一个正在消失的世界中的情感选集》的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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