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城市居民很容易将老鼠描述为诡计多门的人。例如，一个纽约人曾经告诉我，他看到一只老鼠带着一片披萨走下地铁楼梯，拖着它穿过站台，最后把它拖进火车车厢，在那里他可以在没有竞争的情况下尽情享受。

但长期以来，将这种行为归因于计划或想象被认为是一种不科学的推断。勒内·笛卡尔(Rene Descartes)在17世纪宣称，动物的行为像机器。早期的科学家受到西方宗教的影响，这些宗教教导人类而不是动物有灵魂。即使当达尔文证明我们和哺乳动物是近亲时，人们仍然普遍认为动物只生活在当下，无法回想过去或展望未来。

但最近一些使用先进技术的实验表明，老鼠的大脑与我们的大脑有更多的共同点，而不是我们愿意承认的。

11月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一项研究表明，老鼠可以在它们的脑海中积极地想象出一幅图像——这是一种想象力。这项工作需要一种被称为脑机接口的技术，通过这种技术，大脑活动可以转化为计算机上的动作。人类的脑机接口显示出解码思想的惊人能力，从而有望让那些失去行动或说话能力的人发声。

研究人员首先记录了老鼠在虚拟现实世界中的大脑活动——在一个球形跑步机上跑步，让它们在一个充满杆、砖墙和圆顶的虚拟景观中经历一系列的形状。(这段视频让我的猫抓了抓屏幕，让我怀疑宠物VR系统是否有市场。)

然后科学家们改变了规则，这样跑步就不会移动风景，相反，如果老鼠在跑步机上探索时激活了相同的神经模式，风景就会改变。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Howard Hughes Medical Institute)和贝斯·以色列女执事医疗中心(Beth Israel Deaconess Medical Center)的神经科学家、研究小组成员阿尔伯特·李(Albert Lee)说，这感觉就像坐在一辆车里，你只需要想象就能把车开到你想去的地方。

然后他们设置了一个系统，如果老鼠再次激活某个模式，光标就会移动到这个目标上，老鼠就会得到奖励。他们训练的四只老鼠中有三只知道如何做到这一点。在这个实验的一个变体中，他们无法用眼睛看到光标到达目标，但可能会用他们的心灵之眼看到——就像我们被要求描绘出家里的一件家具一样。

这既是一种记忆行为，也是一种想象行为——这两种功能有着内在的联系，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神经科学家罗兰·弗兰克说。动物从记忆中获得的主要生存益处是学习经验以更好地驾驭未来的能力。

弗兰克参与了2020年发表在《细胞》(Cell)杂志上的一篇论文，在这篇论文中，科学家们监测了老鼠在谜题中导航的脑电波，最终到达了T型十字路口，一侧有奖励。在所有这些实验中，科学家们监测了大脑中被称为海马体的部分，它在记忆和想象中都起作用。他们注意到，当老鼠探索迷宫时，不同位置的神经元放电模式不同。之后，当老鼠跑向T时，它们的神经元会发出与前方不同路径相对应的模式——就像人类计划下一步行动时发生的那样。

该研究的第一作者、哥伦比亚大学的神经学家肯尼斯·凯说:“所有这些动物都能灵活地应对世界，进行推理、归纳、使用概念或使用内部模型，这似乎是绝对的常识……但奇怪的是，就在大约100年前，这还远远不是常识。”

虽然这些纽约的老鼠有足够的街头智慧，知道如果没有机会独自吃披萨，它们会饿死，但在其他情况下，老鼠表现得很慷慨。在2012年的一项著名实验中，实验鼠总是让被困的同伴从笼子里出来，分享一些巧克力片。2016年，研究人员发现，人类和田鼠的移情生理是相似的。这是一种想象的行为，能够把自己放在别人的鞋子或爪子上。

哥伦比亚大学的Kay思考着科学家们是否会转向提出新的问题——不再痴迷于证明人类在动物中是独一无二的，而是研究哺乳动物的大脑与我们日益智能的机器有何不同。

在我们渴望智慧生命的同时，我们也害怕它。我们在星球上寻找外星人，但大多数关于外星人遭遇的电影都以全面的生存战争告终。埃隆·马斯克说他害怕人工智能，说实话，当我看到一只老鼠吃外卖时，我就会紧张。也许如果人类把事情搞砸了，人工智能会接管一切，或者老鼠会继承一切。他们可能已经在想象了。

FD Flam是彭博观点专栏作家。观点不代表本出版物的立场。